30 岁的敢怒不敢言

谁能想到上次更新是 2022 春节,这一晃是将近 3 年的断更,断更是因为陷入焦虑的这两年,以及当一件事没有正反馈的时候,确实很难坚持——我指的是写博客,写出来肯定是想被看到,被回应。

矛盾的是,又不想被认识的人看到,被认识的人回应,大脑的复杂让人类彼此难以共情,作为一个 i 人,很多时候我又不需要他人的回应,因为可能也回应不到点上。但没了回应,就没有所谓的正反馈,这样一件看似纯浪费时间、精力的事,对于一个越发长大的成年人来说,何其荒废。荒唐、浪费。

以前社交媒体不发达的时候,我们通过博客展现自己,现在似乎又变成了一个类似写日记的隐秘角落。陈述完断更原因后,想聊聊这两年的焦虑。

是的,虽然一直没去精神科看过,但我一定是焦虑的,不停留在情绪、情感层面的,我确信。原因是多方面的。

自我,容貌,情感,年龄,工作

容貌焦虑是最浅表层,最容易化解的了,被小红书占用的碎片时间,大数据把你想成为的样子推到你面前,随之而来物质生活、情感生活的标准范例。回归真实生活面对镜子里的日渐衰老,很难不觉得,好不公平。而世界本就不公平。

好在年纪越大,越生长自洽的能力,不是顺其自然,是一种得知无能为力后的妥协。听上去有点自暴自弃,有点消极。大家太给“自暴自弃”“消极”划定一个错误的、反动的概念了,但事实本就如此,别骗自己。这么一说,突然想到,我实在特别讨厌那些宣扬“情绪稳定”的人,要求别人情绪稳定是一种绑架行为。这种人,让人直接联想到当下两个热词,PUA,NPD。

让有情绪的人拥有情绪自由,是一种天然的人文关怀,是顺应人性的。当你觉得情绪不稳定的人变态时,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变态。情绪稳定的人通常是可怕的,鼓吹“情绪稳定”的人大概率最后会被情绪稳定的人陷害/伤害,无论在职场,或生活。

扯远了,而越发生长自洽的我,对这份焦虑还是勉强可以应对的。但让我确信自己不止于情绪,可能已经病症化的焦虑,来自工作。这里很难展开说,因为一旦展开这篇文章可能会像论文一样冗长。从入行以来每个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很适合创意工作的人,其实并不,它本身就让我感到焦虑。

做创意类工作时我的精神是紧绷的,是完全无法一心二用的,甚至连音乐声都会成为负担,始终如此。这也是我在哪怕老板人非常好、时间非常自由的情况下,仍旧选择离开前公司的原因。另一个原因,是对 marketing /广告行业的不看好,不仅限于经济下行时期。20 年时我便察觉到商业环境开始走下坡路,且坚定认为 10 年内绝不会有反升的可能,这种不看好的想法甚至更早,我对营销/广告/媒体本身就先天带有质疑,因为和生意没有强关联性,及曝光数据好坏的玄学性、不可控性,好在可以造假,但技术上能被证伪。

是的,坦白讲从我毕业时就从未想要进入这个职能,我始终相信自己更信赖、偏爱数据,和产品本身,更喜欢相对机械化、有据可依的工作。举个简单的例子,做表格时,当熟悉了功能操作后,我会变得轻松且高效,在有音乐的情况下,也能保证一定的准确性。但如前面所说,所有人都觉得,设计学院背景的我,更适合创意。这样的误会太多了,觉得我喜欢 Social、喜欢夜生活,完全相反,我是个社交极简的 i 人、极度厌恶熬夜...

另一个不得不说的,和物质金钱相关的,当一位小镇出身的人进入社会、增加阅历、打破一部分信息茧房,见识过不同行业的参差,看清后的无奈和妥协。这里,焦虑的原因又和容貌焦虑的部分不谋而合了。人生就是大写的无奈和妥协。为什么不努力,或者努力转行?因为趋于安稳舒适的性格,和先天矛盾犹豫让我觉得代价略高、性价比不高,这又要联系到本土就业环境的结构性问题,和容错率问题。深究的话是个政治敏感话题。

2013 年我来到上海,从未离开,曾经寒暑假都不愿回家,但现在的我极其想念故乡,我的爸妈这两年老得飞快,他们对我太好了,好到我觉得每天都该和他们生活在一起。

30 岁前的末尾,我来到一份相对理想的工作,可以享受外企完备的福利,和每周 2 天居家办公的惬意,焦虑暂未得到缓解,人生还在继续。